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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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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寧看周圍的人圍了起來:“諸位道友,我們剛剛到這裏, 請問發生什麽事了?”也許是看到三人面相都不錯, 圍觀的人中有人說道:“你們慘了,你們的朋友害了兔皇, 要被剝皮剔除仙骨了。”

提著兔子的溫衡:……啥?兔皇?是指這只兔子嗎?溫衡提著兔子的耳朵左看右看,怎麽看這都是一只體型比較大的普通的兔子啊。或許體型大就已經證明了它的不同尋常?溫衡困惑的看向蓮無殤,蓮無殤困惑的對他搖搖頭。

溫衡提著兔子上前一步問道:“我們從九浩界而來, 還請各位道友給個薄面, 告知我們兔子的主人是誰, 我們無意中踩死了兔子。會專程過去給他賠禮道歉。”蓮無殤清雅出塵,邵寧溫文爾雅, 溫衡滿面笑容,這三人看著就很好說話的樣子。

剛剛怒吼著要抓住溫衡的修士嘆了一口氣:“並不是我們故意要為難你們,這兔子是今天剛選出來的兔皇,要呈給幽帝。你們就這麽踩死了, 我們的任務完不成,到時候大家都要倒黴。”

正在這時, 天空飛來幾道流光, 為首的劍修滿臉的絡腮胡子,身材魁梧,他腳下踩著一柄重劍:“何人鬧事!”下面的人指著溫衡三人七嘴八舌:“祁將軍, 他們踩死了兔皇!”祁將軍皺眉看向溫衡三人:“你們踩死了兔皇?你們慘了,帶走!”

說著不由分說甩下一條金色的繩索要捆著三人,這還得了?要是被捆住了, 豈不是又要蹲大牢?!溫衡一想到斷界石牢籠就起雞皮疙瘩了。邵寧這時候猛然想到一件事,他寒著臉:“住手,我是仙尊,竟敢捆綁我??”蓮無殤也冷下了臉:“放肆。”

幸虧仙界中對仙尊還算尊敬,邵寧雖然沒受封,可是他已經是天道選定的仙尊。仙尊在各界都能橫著走來著!這就是特權等級啊!

溫衡給邵寧傳音:“老邵,你狐假虎威的樣子帥爆了。”邵寧謙虛道:“哎呀,不敢不敢,這不是突然想起這事了麽?說不定能蒙混過去,要說帥,蓮先生真有氣勢啊!”蓮無殤傳音過來:“過獎。”

邵寧大驚:“哎?蓮先生竟然回應我們了?!”溫衡笑瞇瞇的傳音:“無殤一直都站在我們這邊啊。”

聽到邵寧說出了仙尊身份,祁將軍從重劍上翻身而下,他身後的兩人也翻身下了劍。他們對著邵寧行了個禮:“這位仙尊,不知能否看看您的鬼神印?”邵寧掏出鬼神印丟給祁將軍,表面上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內心已經興奮的問溫衡了:“老溫老溫,你看我這樣怎麽樣?像不像那些仙君的做派?”

九霄界的那些仙君都能目中無人橫著走了,何況老邵還是仙尊!溫衡給邵寧豎了個指頭:“像!”

祁將軍點開邵寧的鬼神印掃了一眼立刻臉色大變:“不知仙尊大駕光臨,冒犯仙尊大駕,還請恕罪。”邵寧卻不準備這麽好說話:“區區一只兔子,死了就死了,還能如何?”

邵寧哼道:“兔子自己跳到我們腳下被踩死,難道還要本尊給兔子賠命?”蓮無殤冷冷的說了兩個字:“笑話。”祁將軍瞅了瞅蓮無殤,這一看不要緊,看了之後他眼珠子都直了:“不……不敢……”

邵寧挫敗的給溫衡傳音:“我覺得,蓮先生的氣勢,我這輩子都學不來了。”溫衡回應:“無殤好歹做了千萬年的妖神,氣勢肯定足啊。”

祁將軍想要查看蓮無殤的鬼神印,蓮無殤淡定的說道:“讓帝幽來。”言外之意,你一個將軍就想查他的鬼神印?讓你主子來!這氣場,幾百丈!祁將軍直接啞火了,合著這邊有兩個仙尊呢?不,這位氣場在仙尊之上,來頭更大!

就這樣,三人竟然奇跡的沒被捆綁,在祁將軍的帶領下,三人徑直飛向了帝幽仙尊的府邸。

之前就說過了,九州界地勢平坦一片大平原,一座高山都沒有,帝幽仙尊的宅子在就九州城之外。這是一所占地千畝的莊園,莊園正中央有一座黑色的行宮,怎麽說呢……在草木掩映間,這座行宮顯得分外的不協調。

威嚴的宮殿前到處都是蹦蹦跳跳的兔子,有大有小,一只只一團團,有黑有白。它們豎著耳朵悠然自得的在草地上打鬧玩耍,草地上有穿著輕紗的仙子手中提著竹籃在餵養這群兔子。

溫衡他們落下的時候,這群仙子看著溫衡手中已經掛掉的兔子發出了驚呼:“啊,你竟然傷害了兔子——你會受到懲罰的。”“遭天譴啊。”“是啊是啊,會有報應的!”仙子們一個個義憤填膺的樣子,似乎溫衡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壞事一樣。

溫衡這時候終於忍不住了,他問祁將軍道:“將軍,容我問個問題,你們帝幽仙尊難道本體是兔子嗎?”祁將軍對溫衡似乎挺有意見,他黑著臉一板一眼道:“並不是,幽帝是人修飛升,只是他的道侶喜愛兔子,幽帝才在九州界下令,不得傷害兔子。”

溫衡無話可說,他還愛蓮呢,也沒見得在玄天宗到處都種上蓮藕啊。真沒想到剛到九州界就遇到這麽糟糕的事情,溫衡盯著手中的大兔子決定等下要把這只兔子烤來吃掉。

祁將軍對溫衡他們拱拱手:“請兩位仙尊在此稍稍休息,末將去通報幽帝。”說著祁將軍向著行宮的大門連走帶跑。蓮無殤也不看祁將軍,他手一揮,在大殿前的草地上就出現了青蓮洲上的桌椅,蓮無殤大大方方的坐下:“坐下等。”

溫衡將兔子丟到地上,他也坐到了椅子中,邵寧隨後也坐下了,三人就在大殿前大大方方的坐下了。期間有仙子嘰嘰喳喳的討論他們,蓮無殤本來不想理她們,聽到她們還在嘀咕兔子的事,蓮無殤手一揮,青色的靈光飛了出去。

世界頓時安靜了,溫衡笑道:“無殤這手禁言術好。”蓮無殤平靜道:“我也不是非要和這群女人置氣,只是她們嘰嘰喳喳吵得人心煩。”蓮無殤哪裏是怕這群人吵了他?他分明是怕她們吵得溫衡心情不好。

過了一會兒,祁將軍匆匆忙忙的跑出來了:“兩位仙尊,幽帝讓兩位仙尊進去詳談。”蓮無殤站起來說道:“前面帶路。”溫衡也想跟上去,卻被祁將軍攔住了:“對不住了這位道友,我們仙尊只讓兩位仙尊進去。”

邵寧本想說什麽,卻聽蓮無殤說道:“你在這裏等著,我們去去就來。”邵寧很快就回過神來了,也不知道幽帝是不是認識曾經的軒轅衡。若是故人也就罷了,若是敵人,溫衡過去一眼就被認出來了。想通了這個,邵寧也裝模作樣道:“在這裏等著。”

溫衡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蓮無殤和邵寧走到了行宮中去了,討飯棍的葉子都耷拉下來了。幸虧無殤留下的椅子還在,他大大方方的回到了椅子上坐下,兔子被他放在了腳邊。溫衡踢踢兔子:“哎,我踩死了你本是無心之失,沒想到竟然因為你直接到幽帝這裏來了。”

這一等,就等到了暮色降臨。說來奇怪,白天熱鬧的行宮前面到了夜晚竟然一個人都沒了,那些蹦蹦跳跳的兔子都沒了。祁將軍將邵寧他們引進去之後就退了出來守在了行宮門口,到了這個點,也到了該換班的時候了。只見三道淡紫色的靈光殺來,祁將軍迎了上去:“張將軍。”

溫衡扭頭一看,喲呵,故人!!張初塵和張正弘叔侄,還帶著他們的一個族人!溫衡眼睛一下就亮了!

張初塵從飛劍上落下,還沒來得及說什麽,目光就被熟悉的討飯棍吸引了。等他定睛看去,嘴角不自覺的就揚起了笑容。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什麽來,張家人一貫嚴於律己,一張臉總是苦大仇深……呸,憂國憂民的樣子。

張初塵對著祁將軍拱拱手:“祁將軍,這是發生了什麽事?”祁將軍說道:“有人踩死了九洲城的兔皇,結果其中兩人還是仙尊,現在幽帝正在接待兩位仙尊,剩下的這個地仙應該是他們的隨從,正在外面等。”

張初塵正色道:“我知道了,這裏交給我吧。”祁將軍拱手:“有勞張將軍了。”說完之後祁將軍踩著重劍化作靈光飛似的離開了,好像後面有毒蛇猛獸一般。

天色漸晚,四周響起了蟲鳴聲。明明是一座行宮,竟然有點陰森的感覺。張初塵他們確認了四下無人後迎了上來:“散人!可算見到你了!”

溫衡開心的對著張初塵拱拱手:“張家主,現在混得真不錯呀。”三個張家人苦笑起來,張初塵哭笑不得:“哎,別提了。另外兩位道友是誰?”溫衡道:“是老邵和無殤。”

聽到這個回答,張初塵雙眼猛地亮了:“青帝大人來了嗎?太好了!”溫衡擺擺手:“不著急,現在有個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張正弘問道:“什麽事?”

溫衡指指地上的大兔子:“誰幫忙把這只兔子給收拾了,我今天就栽在這只兔子身上了,心裏不忿,吃兔洩憤!”張正弘樂了:“散人,您和兔子過不去了嗎?”溫衡嘆了一口氣:“可肥了,和豬一樣了,丟了太浪費了。”

張初塵對張正弘說道:“正弘,處理一下。”張正弘對著張家小輩點點頭:“志遠,去處理一下。”張家小輩立刻執行:“好,馬上就去辦!”張家的小輩名為張志遠,他還沒能修成他的長輩這樣穩重的性子。他走過去提起兔子:“可算有機會了,我討厭死這群兔子了!”

言語間對兔子的怨氣比溫衡對兔子的怨氣還要大!張初塵交代道:“別被人發現了。”張志遠應道:“放心吧!”

溫衡指指椅子:“快坐下,好久不見了,你們還好嗎?”張初塵苦澀的笑了笑:“不太好,不過今天看到散人,心裏就有底了。”張正弘正色道:“天界太壓抑了,不如我們禦靈界灑脫。這些日子每天都覺得度日如年,太煎熬了。”竟然讓吃苦耐勞的張家劍修都發出了這種言論,九州界看來不像看上去那樣美好啊。

溫衡從儲物袋中取出茶點招待兩位:“不著急,我們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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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初塵道:“我們一飛升就到了九州界,沒多久就進了帝幽仙尊的護衛隊中做了守衛。我本來想著帶著正弘和志遠他們去上界找你們,可是後來想想,最好還是先熟悉仙界的情況再動身不遲。結果就在這裏呆了數月,這段時間所見所聞讓我們無比的壓抑和氣憤,可是卻不能發作。”

張正弘說道:“九州界在幽帝的管轄之下,按理說應該是下四界最安穩的一界了,可在九州界,人不如兔子。”張初塵嘆了一聲:“是啊,人不如兔。”

張正弘說道:“九州界中很多修士以飼養伺候兔子為生,每年為了挑選出合格的兔子,九州界的修士還會舉行兔子選美大賽。這麽多修士,竟然淪落到伺候兔子的地步了。”張初塵嘆了一聲:“兔子選美大賽每個月都有,今天就有一場。”

“修士不得傷害九州界的兔子,違者後果很嚴重。聽說曾經有修士不知情殺了幾只兔子,直接就被剔除了仙骨。九州界現在兔子比人多很多,兔子為王,人成了仆人。”

溫衡剛剛已經體會過了,只是因為踩死了一只大兔子,他就被周圍的人喊打喊殺的,要不是無殤和邵寧想起來仗勢欺人,他們現在還不知道到哪裏去了。

說出來多可笑,能飛升的修士哪一個不是天驕之子,飛升到上界之後竟然不如兔子,說出去真的顏面全無。張初塵他們這樣的修士反正是待不下去了,但是在九州界呆的時間長一點的修士都覺得這沒什麽。

在他們的認知中,伺候兔子挺不錯的啊。只要他們養出來的兔子能被幽帝看中,就能得到一筆賞賜。比去混沌海上找遺跡謀生要來的容易得多,何樂而不為呢?

張初塵道:“從飛升到現在,我每天除了守衛之餘就是去選兔子。”張正弘郁悶的說道:“我負責給兔子剪毛,讓它們更可愛一點。”溫衡問道:“那小張呢?看他怨氣很大的樣子。”

張初塵嘆了一口氣:“他負責打掃兔舍。”原來是給兔子鏟屎啊,難怪張志遠怨氣那麽大了,溫衡覺得這種事情自己心甘情願也就罷了,要是勉強的真的生不如死。

張初塵道:“如果只是這樣,我也不至於如此暴躁,我們到九州界這麽久,按道理說也是幽帝的大將,可是我們卻連幽帝的真面目都沒見到。”張正弘道:“我只見過幽帝的一個背影,他帶著鬼面具,我就遠遠的看了一眼。”

溫衡思索了片刻:“也就是說……幽帝整日在行宮中玩兔子?九州界全民養兔子?”聽起來好像很和平,可是隱隱的不太對勁。

張初塵道:“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歡養兔子,有些修士不想在九州界養兔子,他們就會去混沌海上的遺跡中去找種兔。”張正弘解釋道:“九州界的兔子經過千萬年的演化,品種雖然繁多,可是已經沒什麽新意了。混沌海附近有個小洞天,叫清水灣。清水灣中有品質很好的種兔,很多人會去清水灣中捉種兔。種兔捉回來之後可以選擇自己繁育或者賣給九洲城中養兔高手,自己繁育的話只要培育出新品種的兔子,在兔子選美大會上脫穎而出,能獲得豐厚的獎品。賣給別人,也能賣個不錯的價格。”

溫衡幽幽的說道:“幽帝真是愛兔子愛的深沈啊……如果你們不想伺候兔子,可以去那什麽清水灣看一看啊。捉兔子對你們而言輕而易舉吧?”張正弘道:“若只是這樣,我們也不必覺得煩惱,能去混沌海看看,總比在九州城中伺候兔子的好。”

溫衡豎起耳朵:“這麽說來還另有隱情?”張初塵道:“去清水灣的人,回來之後都變得怪怪的。”

“怎麽個怪法?”溫衡對這個很有興趣。張初塵道:“就像……變了一個人,曾經溫和的人,會變得狂暴。曾經烈性的人,會變得溫吞。除了隕落在那裏的人之外,回來的人都不記得發生了什麽。每個回來的人儲物袋中都裝著種兔,就像是……”

就像是用什麽做了交換一樣,清水灣這地方邪門啊。

張正弘道:“幽帝鼓勵九州界的修士去混沌海上尋找種兔,除了這個,他還會組織人定期去混沌海上找聚魂花。”張初塵道:“聚魂花難找,種兔易得,可很多人寧願去找聚魂花,也不願意去找種兔。”

聚魂花溫衡記得聚魂花長在回春洲,後來落到混沌海之後改命為徹骨寒地。他到九霄界的時候還去過徹骨寒地,現在他的儲物袋中還裝著聚魂花呢。聚魂花難找,種兔易得,可是大家寧願去找聚魂花也不願意找種兔?這裏面到底有什麽問題?

“幽帝為了子民的安全,還會讓他身邊的將軍帶隊。”張初塵緩聲道,“不管是去找種兔,還是去找聚魂花。”

“我們之所以這麽容易就成為幽帝的守衛將軍,就是因為上一任的將軍們回來之後有性情大變的,有一去不覆返的。眼看這次要去找種兔和找聚魂花的人快湊齊了,本來這次會讓祁茂和另一個將軍帶隊。哦,祁茂就是剛剛會使用重劍的那個將軍。可另一個將軍前兩天和人切磋受傷了,到現在還沒爬起來。所以這一次帶隊的不出意外應該是輪到我和祁茂,我正為了這事煩惱,沒想到散人你就來了。”

帶隊?張初塵確實很煩,這種情況怎麽選擇?選擇去捉兔子,會面對性情大變的情況。選擇去找聚魂花,會一去不覆返,兩個都不是什麽好選項。

幽帝的嗜好真奇怪,又是兔子又是聚魂花,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麽。溫衡覺得他本來就不聰明的腦袋更遲鈍了,他不能分析這裏面有什麽問題。還是等蓮無殤和邵寧出來再詳談吧?這兩人在裏面說什麽了?怎麽到現在都不出來?不會出什麽事情了吧?

“我覺得青帝和劍仙會在行宮中住下,他們飛升之後身份是仙尊,和執界仙尊的級別相當。”張正弘這麽推測著。張初塵對此倒是有不同的看法:“幽帝的行宮,我進去過幾次,平日裏冷冷清清的。若是青帝他們在裏面住,我還有點不放心。”

溫衡一楞:“哪裏不放心?”張初塵嘴角抽了抽,他尷尬的說道:“是這樣的……我覺得幽帝的行宮一點人氣都沒有,跟墳墓一樣。”溫衡差點笑出聲來,沒看出來張初塵竟然會怕鬼!

這時候張志遠終於處理好了大兔子,他提著處理好的兔子肉回來了。這裏必須要誇一下劍修的劍法,這兔子肉被分割的,真漂亮!

張志遠興奮的說道:“散人,我處理好了。”溫衡接過兔子豎起大拇指:“好樣的,等下我給你做好吃的。”聞言三個劍修連連搖頭:“謝了,不勞散人費心了。”他們又不是沒被溫衡坑過,還上當啊?那不是傻?

行宮的門中飄出了兩道白色的身影,張初塵他們謹慎的站起來。溫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兔子塞到了儲物袋中,萬一這群人有什麽辦法能分辨兔子肉,豈不是給自己添麻煩了嗎?

只見兩個身著輕紗的柔美的仙子手中提著兩盞寫著幽字的青色宮燈走了出來,兩個仙子面容一樣,步伐一致,就連眼角的淚痣位置都一模一樣。溫衡伸長脖子,卻沒看到蓮無殤和邵寧,這兩人竟然不是從無殤他們出來的?

兩個仙子行了個禮:“請問,溫衡溫大人是哪位,兩位仙尊在行宮中等您。”溫衡上前一步:“我就是。”仙子們又行了個禮:“請溫大人隨我們前去。”

溫衡看了看張初塵他們,張初塵傳音道:“她們是行宮中的傀儡侍女,只會重覆幽帝的指令,你別怕。”可憐的張初塵到底有多怕鬼?怎麽在禦靈界沒發現這點?

溫衡忍著笑說道:“我不怕這個。”他一個大男人還能怕兩個傀儡不成,張初塵一定是守夜守多了,人都變得敏感了。不過他確實覺得哪裏怪怪的,這種詭異的感覺說不上來,只能等見到無殤他們的時候再做定奪了。

溫衡進入行宮的大門後,張初塵他們想要跟上,卻被兩個仙子攔下了:“對不起,幽帝只邀請了溫大人進來。”說著行宮中的陣法就落了下來,張初塵他們就被攔在了陣法外。

溫衡對著三人揮揮手:“沒事,不要擔心我。明天見啊!”三個劍修的面色還好,倒是兩個傀儡侍女的面色在宮燈照耀下面色慘白,除了口上點著絳唇,其他地方一點血色都沒有,跟死人似的。不過……她們本來就是傀儡啊。

大門在身後關上,兩個侍女提著宮燈悄無聲息的從溫衡身邊走到了前方。溫衡覺得她們就像是兩個紙紮的人一樣飄了過去,幽帝的行宮中宮燈昏黃,看起來確實陰森森的。

溫衡嘀咕著,幽帝這是審美就這樣,還是養兔子養的家裏沒錢了,走廊上的燈不能亮一點嗎?雖說他是旱魃,在黑暗中也能看到東西,可是在完全黑暗的狀態,他的眼睛是血紅色的。嚇到人就不好了啊。

走廊上突然爆出了一團明亮的光,仔細一看,溫衡取出了兩個比他腦袋還要大的夜明珠,夜明珠懸浮在溫衡的前後,在他頭頂發出太陽一般的光輝照耀著,頓時走廊上亮如白晝。兩個侍女嬌呼一聲跌倒在地上,她們的手遮住眼睛:“好……好刺眼。嚶嚶嚶……”

溫衡梗了一下:“啊,對不起,我怕兩位姑娘看不清路。我這就換暗一點的。”說著他收起了兩個大號的夜明珠,換了兩個拳頭大的,這下光線柔和多了。

“這樣就好了。”溫衡剛想這麽說,擡頭一看,發現剛剛的兩個侍女已經不見了!他看看周圍,只見前後左右只剩下了蜿蜒的長廊,看不到盡頭!

溫衡疑惑的撓撓臉頰:“莫非……我又中了什麽奇怪的法術?”他可容易踩到術法或者中幻術了,哎,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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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有人嗎??有人的話,吱一聲!!”溫衡扯開嗓子開始叫起來,可是周圍連個蟲鳴聲都沒有,走廊外面黑乎乎,夜明珠的光芒只能照亮走廊中的情況。

溫衡嘟囔了一聲:“哎,又中招了,有點暗看不清。”這次,他從儲物袋裏面掏出了十個腦袋大小的夜明珠,夜明珠一字排開,在溫衡的前後照亮了足足千米的距離。

“幽帝真小氣啊,竟然連宮燈都舍不得多點幾盞。”幸虧他隨身攜帶了夜明珠,希望無殤和老邵看到他發出的亮光來救他吧!他暫時還不想在幽帝的行宮中放出他的樹根,不然窺探了什麽秘密,不是自找麻煩麽?

溫衡向前走了足足三炷香的功夫,他依然沒能看到走廊的盡頭。走廊外面傳來了詭異的窸窸窣窣聲,像是有什麽在地上爬行一樣。這時,溫衡拿出來的十個夜明珠開始一個一個從遠處開始滅了。

這就稀奇了,夜明珠這種東西很難滅,平時不用的時候,只有放在儲物袋中才能讓它們不發光。遠處的夜明珠好像被誰用儲物袋給一個個的收起來了……可……夜明珠還在溫衡的術法控制中!!

溫衡怒了,他飛快的將剩下的夜明珠都收在了自己的儲物袋中,他吼了出來:“小賊!竟敢偷我的夜明珠!交出來!”這可是雲清從他爹的房梁上摳下來的,整個禦靈界都沒幾個,弄丟了被雲清知道了,他要嘮叨他十幾天!

這種事決不能發生啊!為了自己的耳根清凈,溫衡都不能看著自己的東西被人拿走啊!

討飯棍帶著雷霆之勢向著黑夜中抽去,哎嘿,別說,還真抽到了什麽東西。溫衡聽到了物體飛出去的聲音。他的雙眼在黑暗中發出了猩紅色的光,他看到了隱藏在黑暗中的東西。那是一只只大兔子,每一只都比溫衡高!蹲在那裏都比溫衡高!

溫衡……驚呆了,難道他今天踩死了一只兔子,這會兒受到兔子大神的懲罰了嗎?這些兔子也太可怕了吧!成群結隊,竟然還長著獠牙!溫衡剛剛一棍子抽飛了一只,然後就看到更多的兔子向著他的方向蹦蹦跳跳而來。

當一只手掌大小的兔子向著自己蹦蹦跳跳而來的時候,人會覺得好可愛。當兔子長到成年大小的時候,依然會覺得很可愛。當兔子有半人高的時候,蹦跶過來姑且也能算是可愛。可是當兔子比自己還要高的時候,跳過來的時候就不是可愛了,這是可怕啊!

溫衡從來沒見過長了一口獠牙的雙眼血紅的兔子,這是兔子變異了吧?他到底中了個什麽幻術?他只不過踩死了一只兔子,為什麽要遭受這樣的打擊報覆!

這些兔子兇悍異常,長著獠牙就算了,爪子上竟然還長著利齒。說這是披著兔子皮的豹子溫衡都信!它們跳起來足足有幾層樓那麽高,蹦跶過來的時候,腳下的地面都在震動。

溫衡在黑暗中視線不錯,他看到周圍有千萬只同樣大小的兔子正在湧來。他置身在了兔群,不,兔之海洋中!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到了這個時候了,溫衡也不藏拙了,他手中的討飯棍猛地向地上一戳,剎那間,千萬條水桶粗細的樹根從地面下猛地沖出,每一根樹根上都卷著一只大兔子!

溫衡瞇著眼睛:“來吧!”他的樹根不止會卷東西,還會吸收靈氣,一般情況下,他不會用樹根吸收對手的靈氣,除非對手不講道理。現在他就覺得是對手有毛病,這麽多的兔子追著他窮追猛打,他不反擊就是傻子了啊!

樹根上靈光一閃,被困住的兔子嗷嗚一聲動作慢慢的變得遲緩,最終掛在樹根上一動不動了。等到兔子不動之後,它們的身軀在快速的縮小,於此同時,它們的身軀開始變得僵硬,就像是山石一樣,很快兔子變成了一塊塊石頭,樹根一卷,石頭碎屑就嘩嘩的往下掉。

這不是結束,這只是個開始。石屑落到地上之後,地面上出現了很多鼓包,鼓包慢慢長大,最終變成了一只只圓滾滾的兇悍的兔子!

溫衡咋舌,這到底是什麽陣法,這麽麻煩?他該怎麽找到陣眼出去?原本以為這些兔子是真兔子,現在一看,他是在跟山川大地做鬥爭啊,這要打到什麽時候?沒完沒了的啊!

樹根碾碎了一只只兔子,更多的樹根在地下蔓延開來。他倒是要看看這個陣法到底有多大!

樹根在地底飛快的蔓延,溫衡這種根本就不知道陣法怎麽操作的人很快就暴躁起來了,他就看到黑色的泥土!什麽陣法都沒看到!或者說,陣法就在他眼皮下,可是他看不見!論,文盲有多可悲。溫衡再一次對天發誓,他出去以後一定會好好的看書,絕不會拿著書催眠!

有樹根的幫助,就算被千萬只兔子圍困,溫衡也不覺得這是什麽難熬的事情,他坐在樹根圍城的圈中,靜靜的看著周圍的戰局。目前看來……這是一場不流血的戰鬥,同時也是一場沒完沒了的戰鬥。

兔子們幹不掉溫衡,只能撕扯著樹根,樹根也不能幹掉泥土變成的兔子,這……只能打持久戰了啊。

溫衡惆悵的嘆了一口氣,說句丟臉的話,他這會兒只能寄希望於老邵和無殤了,指望自己,估計出不去了。他很有自知之明來著。

溫衡覺得自己在陣法中呆了可能有一個月?每天就看到各種各樣的兔子,有花的有黑的,有垂耳的有豎耳的,有短毛的有長毛的……看到最後,他真的不想再看了。

站在高高的樹根搭建的堡壘上,溫衡沈重的嘆了一口氣:“我……踩死了一只兔子,為什麽要遭受這樣的打擊?”他要是能出去,一定先去吃一頓全兔宴。

溫衡的樹根將腳下的大地都攪了個遍,翻了個個,不得不說,泥土兔子們形成的時間慢慢的變長了,不像一開始那樣前面碎了後面長。現在看到哪裏起了個包,溫衡就能用樹根把包攪碎了。

在此期間,四周一直很黑暗,若不是他身邊有夜明珠,若不是他本來就能在黑暗中視物,他可能已經葬送在這樣的陣法中了。終於在某一天,天空傳來了一聲響亮的哢嚓聲!

溫衡擡頭一看,只見天空中出現了一條長長的裂縫,裂縫周圍出現了碎冰一樣的圖案。整個天空順著這條裂縫慢慢擴張,直到最後,天空中像是茶葉蛋殼一樣,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裂紋。

又聽一聲哢嚓聲傳來,溫衡聽到了蓮無殤的聲音:“溫衡,你在裏面嗎?”溫衡張張口:“無殤,我在。”謝天謝地,他終於和他的道侶聯系上了。

一聲爆裂聲傳來,天空開始剝落。原本高高的天空現在低垂,似乎伸手就能觸摸到。溫衡看到黑色落下,世界越來越亮。他三兩步就提著討飯棍沖了出去。

蓮無殤和邵寧兩站在溫衡前面,邵寧松了一大口氣:“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溫衡一把抱住了蓮無殤:“無殤,我以為我出不來了。”

蓮無殤拍拍溫衡的後背:“沒事了。”邵寧道:“我們從昨晚就一直在找你,你怎麽困在陣法裏面了?”

溫衡環視四周,他竟然站在一片草地上!草地上幾十只兔子蹦蹦跳跳的,三瓣嘴啃著地上的青草。一切看起來那麽的不真實,溫衡恍惚了一會兒:“我……在哪裏?”

蓮無殤給溫衡送了一點靈氣,靈氣入體,溫衡覺得恍惚感散去。蓮無殤道:“這裏是幽帝的行宮,昨天晚上到現在,你一直不見蹤影,我和邵寧找你整晚。”邵寧道:“不止是你,還有外頭的張初塵他們也幫著找了,他們說你被兩個傀儡侍女帶走了,這怎麽回事啊?”

溫衡郁悶道:“別說了,一進門,我覺得侍女的燈太暗了,就給她們加了兩個夜明珠,哪知道她們就倒在地上說太亮了。等我把夜明珠收起來,我就已經困在陣法裏面了。”說起來,他還有幾個夜明珠被人吞了!

蓮無殤從儲物袋中掏出了四個夜明珠:“是這四個嗎?我在走廊上發現的,因此斷定你就在附近。做的漂亮。”溫衡一頭霧水:“嗯?”

蓮無殤道:“這是迷魂陣的一種變種。”溫衡道:“迷魂陣?鬼打墻?”迷魂陣俗稱鬼打墻,被困住的人會在原地轉圈圈,恒天城的鬼怪雜質中經常出現這個陣法,溫衡看陣法介紹的時候也看到過這個。

蓮無殤道:“普通的迷魂陣,只會讓人的五感受到迷惑。這種迷魂陣會和其他空間系的術法嵌套,將你困在其他地方,除非自己能出來或者被人搭救,不然會被困到死。我和邵寧在走廊上走了無數次,都沒能看到你,若不是感應到你的靈氣,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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